秦素问挑了挑眉，“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们都探听到了，也真够八卦的啊。”
“还不是有个田心贞？”小林知道田心贞和秦素问关系不对付，还好心的解释给她听，“田心贞这个人啊，一直都很喜欢绍总你不知道？她为了在绍总面前刷存在感，不是和绍总的女朋友关系一直都很好吗？”
“哦……你说廖雯啊……”
“对对，就是这个廖雯。”小林点头，“你说这个廖雯也奇怪了，既然是自己的男友啊，那就好歹看紧点，结果呢，人家明知道田心贞是有心思的，还是公司下属，结果也毫不介意和人家来往。真不知道是真心大，还是假心大。”来边叉划。
小林在那里念叨的时候，秦素问忽然间想，其实也未必是心大，而是……没有感情了吧。
这种事情她作为外人无法多做评论，但也幸好小林和她这样念叨两句，她便没了刚才看见顾天宸的心酸。
想想原来感情就是这样，一天天在没有联系中消磨掉的。
如果一年不联系，她是不是就可以真的放下他了。
秦素问甩了甩头，盯着自己的手机短信，不知道该不该回复。
那天顾城难道没发现她已经不在了吗？不过想想如果顾城和章一萱知道她消失在那个房间了，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。
所以她猜测，那天顾天宸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埋伏。至于做了什么，顾天宸不想说，秦素问也就没有问。
顾城现在约她周末家宴的时候去看看老爷子，秦素问总觉着顾城还有什么大招积蓄在那里，有点迟疑不决该不该赴这场约。
秦素问拿着自己的手机，迟疑了半天后给顾城发了条短信：我知道了。好的。
之后她起身，站在窗户边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那根电线杆。
很早前，顾天宸就是开着那辆车停在下头，那天她以为是个意外。没想到真的是他。
只是等到他不再来的时候，她忽然间觉着，其实有时候这种遥遥相望，亦是一种特别的美丽。
秦素问咬着唇，犹豫了好半天后给顾天宸拨通了电话。
电话好一会没有人接，秦素问枯坐在桌边等了一会，想了想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。也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发条短信给顾天宸。
最后她叹了口气，打下了一个字。那种挣扎的心情已经推至了巅峰，似乎每一个字她都能打很长时间。
忽然间，一阵铃声响起，秦素问惊的手机都差点落在了地上，她慌忙拿起手机，就看见上面顾天宸的名字。
秦素问忽然间心跳加速起来，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，她接通了电话后，结结巴巴的说了句，“喂，小叔……”
“什么事？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波澜不惊的，好像激动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似的。
秦素问咽了口口水，轻声叹了口气才说：“小叔我有点事情找你。”
“有事快说。”顾天宸轻轻的说了一句。
秦素问感觉鼻息一窒，忽然间便哽住了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顾天宸“嗯”了一声，似乎是吸烟的动作。之后才咳了声问：“什么事，吞吞吐吐的。”
“也没什么大事。这周末顾城让我跟他一起去家里看爷爷。”秦素问揪着自己的衣角，眉头微蹙，她其实已经有直接挂断电话的想法，可她很清楚，顾城这件事最早开始就是顾天宸处理的，那么他手上必定还有后招。
顾天宸轻轻的“哦”了一声。“就这样？”
秦素问被他那高贵冷艳的声音憋的有些心塞，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既然他这么没兴趣，那她还说什么呢？
她的情绪瞬间低落到了谷底，然后僵硬着回了句，“没事了。那我先挂了。您忙。”
手指尖触及到屏幕上的关机键，秦素问一咬牙准备关手机了，那边忽然间传来顾天宸的声音，“问问。”
“……”
秦素问没有回答，顾天宸清冷的声音磁性如昔，“那天我会去。”
之后，顾天宸挂了电话。
秦素问怔忡的看着手机，一时间目光呆滞起来。而后靠在墙边，捂着眼睛就哽咽了一声。
顾天宸啊顾天宸……你可真是我命中的灾劫。
明明可以绝了情，却为什么非要留那一句？为什么？
……
周末。
秦素问早早的便起了床，今天要去顾老爷子那边，是已经定好的事情。
想起顾园那边即将面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，秦素问就觉着很头疼。
但因为是去顾园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，秦素问比以往都要重视，她在镜子前试了好几套衣服，最后还是选了顾天宸很喜欢的一件白底绣粉花的短款旗袍，这件旗袍最精致的地方在于领口的盘扣，盘扣上还缀着一根非常漂亮的流苏，流苏和盘扣中间还结了个小小的中国结。
当时秦素问自己也很喜欢这件衣服的设计，尤其是这细节的部位。
顾天宸虽然不说，但他的眼中都是对秦素问穿旗袍的欣赏，这男人骨子里其实是非常传统的。
秦素问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好半天，又弯下腰来套上白色的丝袜和黑色的小高跟，等这一切穿戴妥当后，她又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。
秦素问不会画浓妆，而且她也没尝试过给自己画大浓妆。
因为她的皮肤天生白皙，所以压根不需要抹粉底，只需要稍微扫个腮红，和涂上唇彩，整个人的气色都似乎好了很多。
之所以要化妆，还是因为昨天晚上想顾天宸想了一夜，导致夜里做梦都是他，早起看见自己眼睛底下一片黑青，气色也很差劲，简直吓了一跳。
收拾完毕后，秦素问下楼打车去往顾园。
路上那司机还一路和她说着顾园是这座城的标志性建筑，很多年前搞革命的时候，那位老太爷甚至是个很厉害的角色，要不怎么会成为本城的镇城太岁。
不过这个老太爷底下子孙辈里，最出色的应该就是他那个四儿子顾天宸顾总了，唯一的缺憾就是他要是能让，秦素问还是第一次从外人耳朵里听见这么多关于顾家的事情，还觉着有点新鲜。
幸好这大叔也就是自己唠叨个快活，却没有深究为什么秦素问会打车去顾园的具体原因，所以一路上两个人也算聊的开心，那大叔最后还说了一句，“不过说老实话，这顾家这些人里，有那么两个最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两个？哪两个啊？”秦素问心说顾家兄弟姐妹，统共就四个，除去顾天宸居然就占了两个？
大叔摇头晃脑的说着，“第一个呢，就是接了我们顾老爷子班的那位顾惟贤，说老实话，这位真不是个实干家啊，私底下不是个东西，我们本城人呐，最反感的就是占着高位不干实事的人了……”
“哦，那第二个呢？”秦素问猜想会不会就是那位顾天宸的二哥顾惟成了？
结果大叔哈哈了下，“你猜？这个可就有点说头了，当然是顾老爷子后来娶的那个女人。”
秦素问没想到大叔直接跨到了孟芳云那里，而且说的话还满吓人的。
那大叔特别神秘的压低了嗓音说：“你不知道啊，我侄女就是在这位大佬手底下干活，她有一次请我们家里人吃饭，说漏了嘴，说是这个女人，不是个东西，居然在……”
后面的字，大叔说的特别轻，但是秦素问居然听明白了。
他居然说孟芳云在走私文物？！！！
秦素问吓的脸都有点发白，“这位大哥，说话要注意点啊，这种事以后你可千万别乱说出去。”
“哈哈你看我说了你也不信，就算说给其他人，你觉着其他人能信吗？”大叔笑眯眯的，丝毫不以为意。
秦素问见他终于不再胡说八道了，这才松了口气，天呐，回一趟顾园也能吓她一顿，这到底是什么命？
在顾园门口下车后，秦素问还不停的嘱咐大叔不要再乱说这种事情，城市就那么大，很容易兜来转去的给自己惹麻烦，关键是万一有这事，那就是给他那小侄女惹麻烦了。
顾城早早的就站在外面等她了，看见此刻这千姿百态摇曳生姿的女人，顿时间喉头一滚，又开始有点后悔了。
想着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，之后结婚却又离婚，到头来居然没有碰过她，要知道那宽大棉衣下头是这样的风景，他怎么可能不和她结婚洞房？
不过事情总是这样无法预计，当初的他如果能预测到这些，又怎么会和秦素问过到今天这样呢？
想到那天那个睡过秦素问的人，顾城心里头就乱糟糟的。
他直接上来就有点着急的看着秦素问说：“那天我们说完话你就晕过去了，后来我把你送到酒店里休息，你后来第二天自己回去的吗？”
秦素问愣了下，但很快反应过来，很无语的看着这个人。
他真的以为她还和以前一样傻吗？这样拙劣的谎言都能相信？
不过……如果顾城很聪明的话，也大概不会被章一萱玩弄在鼓掌之间吧。
想到这些，秦素问心里头便有些悲哀，她讷讷的回了句，“是啊，我一个人回去的。”
这样无奈而又伤感的表情令顾城心里头五味杂陈，一方面他以为事情真的已经办成了，另一方面却因为感觉到秦素问的伤心而有些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