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三道急报，压得整个朝堂喘不过气来。
尤其是第三道，传令兵刚说完，朝堂之上，不少的大臣都变了脸色。
丞相燕文昭听到燕洛璃粉身碎骨的消息，一个趔趄，只觉得头昏脑涨，呼吸急速，眼前一片恍惚。
他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，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，深沉的恨意划过。
终究，陛下还是容不下她。
可她的肚子里，还怀着寒旭尧的孩子，那可是他的孙儿啊。
他真的可以做到如此无情无义吗？！
悲从中来，燕文昭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轻飘乎乎的，意识一顿就直接载到了地上。
“丞相，丞相大人！”
站在他身旁的几位大人慌了神，赶紧蹲下去扶燕文昭。
看着朝堂的混乱，陛下坐在金灿灿的九龙宝座上，眼中也在晃神。
皇后得手了，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，心底像是硬生生地被人挖掉了一块。
为什么？
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，朕不是很希望她燕洛璃……
苍老的眼中水雾弥漫，来回荡漾，就要冲破眼眶。
就算关月的离开，朕都不曾这么难过，为什么璃丫头，璃丫头她，真的没了吗？
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，他缓缓抬起头，目光落在燕文昭站的地方。
看到他倒在那里，心底猛然一颤。
“快，快将他抬到偏殿，宣太医！”
在陛下的吩咐下，众人也反应了过来，将燕文昭抬了出去。
早朝进行到一半，不得不停止。
太医看过之后，陛下便坐在燕文昭所在偏殿，靠着椅背，双目失神。
他的脑海里全是燕洛璃小时候的模样，那水灵灵的大眼睛，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笑容。
只要见到她，朝堂上所有的烦心事都可以抛诸脑后，那就是自己的一颗开心果。
可是这颗开心果，却被自己亲手给扼杀了。
“高奇，你派人去查一查，璃丫头是不是真的已经……”
低沉苍老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撕扯出来一般，他目光涣散，精神萎靡，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多好多。
“是，奴才这就去。”
高奇小心翼翼地回答，他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伤心的模样，可是早知如此，又何必当初呢？
偌大的偏殿就只剩下了陛下和躺在床上的燕文昭。
陛下迷蒙着眼，望着他，心中是满满的愧疚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燕文昭总算是醒了过来，看到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的陛下，他翻身下床冲到了陛下面前。
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满是悲怆，盯着陛下的脸，怒火燃起。
“她都已经退到这个份上了，你为什么，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？！”
面对燕文昭怒不可遏的质问，陛下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，嘴角抽动了两下，却发不出声来。
的确，是他故意激怒皇后，让皇后做了刽子手。
这一切，都是他的计谋，为了他的皇位，为了他手中的权利。
可他没想到，竟然会这么难过。
“文昭，你恨朕吧？”
沉默良久，他才惶惶地开口，嘴角带着一种凄然。
“收起你的伪装，当年你害死月儿，现在你又害死小璃，她们哪里对不起。为了你，月儿甘愿放弃金尊玉贵的公主身份，为了你，她离开自己熟知的国度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。